汉匈战争爆发的背景及原因介绍 汉匈战争的过程及结局

汉匈战争,又称汉匈百年战争,指西汉初年对匈奴的一系列战役,双方各有胜负,前后历经130余年。

  公元前200年至公元前36年,西汉对匈奴进行了一系列的战役,战争期间双方战争和和亲交替进行,战争结果是汉朝将匈奴本部逐往戈壁沙漠以北;而匈奴南北分裂后,迁往西域的北匈奴也被西征的汉军击败。

image.png

  1.第一阶段:胡强汉弱与西汉的休养生息

  随着汉帝国的初步建立,蒙古高原上的匈奴部族联盟也开始强盛起来。在汉朝建立后,匈奴联合叛乱的诸侯王韩王信扰边,于是汉高祖率军亲征,意图平定叛乱并驱逐匈奴,汉匈双方在晋北进行了第一次大规模较量。

  在公元前200年的白登之围中,匈奴通过隐藏实力、故意示弱的方式,吸引汉高祖刘邦的大军轻敌冒进至大同平城附近的白登山,冒顿单于出动精锐部队,将汉高祖的亲随部队围困于白登山,虽然匈奴军包围了汉高祖,但是随着汉军援兵的逼近,两军对峙了7日后相持不下,最后匈奴军放出一角,供汉军突围。由于匈奴频繁扰边,吸纳汉地叛将降臣,再加上秦末战乱导致经济凋敝,汉朝暂时无力大举反击匈奴,故刘邦派刘敬与单于缔结和亲之约。

  在文景时代,虽然汉匈有和亲之约:双方约为兄弟,并互不招降纳叛,但是匈奴亦有数次毁约入侵;而汉朝苦于缺乏足够优质的骑兵部队,而且对匈奴游牧习俗缺乏了解,所以对公元前166年和公元前157年的匈奴入侵,汉朝军队没有给敌军造成重大杀伤。但在文景时代,汉军也在积极的部署防御,并开始科学对比汉匈双方的武器战术优劣,晁错、贾谊等贤臣也提出了训练精锐骑兵、建立后勤基地、以夷治夷的合理策略,其中的部分策略也在日后得以实践,为未来的大举反击积蓄实力。

  2.第二阶段:武帝时代的系列反击战

  进入汉武帝时期,以马邑之围为起点,汉朝对匈奴进行数次北伐,期间匈奴也多次反扑。在经历河南之战,河西走廊之战和漠北之战后,汉朝扫平了漠南的匈奴王庭。公元前141年汉武帝即位之后,随着国力的积累日益雄厚,汉朝开始转守为攻。公元前139年,为联合匈奴之敌月氏夹击匈奴,张骞受命出使西域,为汉朝寻找夹击匈奴的潜在盟友;公元前133年,根据匈奴人喜欢到汉塞附近贸易的习俗,汉朝设置了马邑伏击战的圈套,但在执行环节因为边塞军官的泄密而功亏一篑,这一战预示着汉匈表面和平的最终破裂。

  以马邑之围为起点,汉匈之战开始了大规模的新一轮战争。随着汉军逐渐掌握游牧民的游牧规律,生活方式和入侵时间,汉军开始进行有章法,有规律的反击。 在马邑之战后,汉军分兵4路出击匈奴,每路1万,但是只有卫青一路在龙城袭击战中小胜;作为报复,匈奴人对汉的进攻策略是:左部反复发兵,袭扰汉朝的辽西-北平边疆,然后从单于庭本部出师,破坏比较富庶繁荣的晋北、河北北部。

  相应地,汉军改变了平均用力的策略,开始重点打击:在上谷、燕山至辽西这些远离胡骑肆虐区的地区,以少量军队采取守势;而在胡患较重的雁门和代郡,以战力较强的军队对抗匈奴本部和右部的人马。公元前127年,为了建立战略缓冲区,并防止匈奴人从河套地区骚扰晋北和关中地区,卫青和李息带兵出云中,按照“几字形”路线行军,沿着黄河和河套北部的秦长城旧址前进,突袭白羊王、娄烦王部落,在战术上以近战骑兵突击敌军,逼近对手肉搏,避免在追击敌人的过程中消耗士兵体力和后勤给养。汉朝在新征服地区设置朔方郡和五原郡,武帝下诏募民屯田,建立了反击匈奴的后勤基地,此举也解除了匈奴对汉首都长安的正面威胁。

  此后匈奴人举兵侵略晋北,雁门,代郡,定襄,上郡等地,杀戮甚重,但是汉朝的反击正在形成章法:公元前121年春天,李广、张骞出师右北平,牵制东线的匈奴左部人马;新锐骑兵将领霍去病将万骑西出陇西,在当年春天过焉支山千余里,得胡首虏8000余级,得休屠王祭天金人;同年夏天,霍去病所部汉军根据上次远征的经验扩大战果,过居延,攻祁连山,得胡首虏30000余人,小王等贵族七十余人。

  这一战后,汉武帝赞扬霍去病“躬将所获荤粥之士”,这暗示了汉军中就有胡族骑兵,有利于汉军做到知己知彼,而且汉军的出兵时间,暗示汉军发现了匈奴人的弱点:在冬春季,匈奴人的畜群难以迁徙,产奶量少,粮食不足,容易被外敌打击,其部落和畜群容易被一网打尽,而汉军在春夏季节的连续出击,也可以重复打击转场迁徙的牧民。此战后,霍去病还利用匈奴联盟的内部矛盾,招降了受到重创的浑邪王、休屠王部族。这不仅意味着汉军中多了一批外族勇士,更重要的是,从地缘战略上看,汉朝在新征服地区设置河西四郡,不仅可以进一步西进,还可以隔绝河湟青藏高原的羌人和蒙古高原上的匈奴部族勾结,防御河西,阻隔两大高原的思路,也被后世中原王朝所继承。在汉朝征服了河南地和河西走廊,建立起外围防御圈之后,武帝召集群臣商讨下一步进攻策略。由于匈奴认为汉军不能深入漠北,武帝和诸将决定史无前例地深入戈壁以北决战。公元前119年,武帝命大将军卫青、骠骑将军霍去病各率5万骑兵及私从马4万匹,步兵和后勤运输者数十万人北伐。霍去病出代郡,卫青出定襄,分兵两路夹击单于。匈奴军把锱重撤往戈壁以北,留精壮人马与汉军决战。卫青出塞千余里,遇到单于主力后,组织武刚车围成圆阵,以五千骑兵冲向匈奴军, 匈奴则以上万骑兵迎战,战至天黑大风骤起,沙砾击面,汉军趁机从左、右翼绕击匈奴。匈奴单于见汉兵众多,武器精良,知道不能取胜,于是带着数百精兵向西北逃去。汉军知单于已逃走,遂派轻骑追杀200余里,但最终没有追上单于。漠北之战,汉军捕斩首虏19000级,行军至赵信城而还;同时霍去病率军出代郡、右北平二千余里,越过大沙漠,遇到匈奴左贤王东方面军,接战后,匈奴军大败,汉兵俘匈奴的部落王、将军、相国、当户、都尉83人,掠获胡虏74133级,封狼居胥山,禅姑衍,临翰海而还。经过漠北大战,“汉两将军大出围单于,所杀虏八九万,而汉士卒物故亦数万,汉马死者十余万",但戈壁沙漠以南的匈奴王庭均被扫荡,匈奴对汉朝边境的袭扰有所减轻。

image.png

  3.第三阶段:汉匈在西域的争夺

  在汉匈战争期间,为了联合大月氏,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,寻找远方的潜在盟友。随着汉匈战线的向西北方移动,匈奴以左部兵力直面云中,右部兵力直面酒泉、敦煌,其距离与西域更近,更依赖西域的人力物力与汉朝抗衡。汉朝为了切断匈奴的潜在盟友,阻止匈奴从西域获得人力资源和财富,也将北伐战争延伸到西域地区。为了震慑西域列国,汉武帝派兵攻击楼兰、车师等国,同时为了削弱匈奴在西域的势力,汉朝和位于天山北麓的乌孙和亲,增加了匈奴和南疆的联系的难度;为了引进西域良马改良汉军马种,汉朝以大宛杀汉使为由,两次远征大宛,最终攻破大宛外城,威慑西域列国,但汉军在击败大宛之后,带回了好马数十匹,中马以下3000多匹,但是远征军"生入玉门者万余,马千余匹"。由于匈奴试图联合楼兰截击西征的汉朝大军,基于之前的外交与后勤经验,汉军在西域设置使者都尉,并尝试在敦煌、居延、轮台等地屯田,逐步建立稳定的落脚点。太初四年,汉朝想借助战胜大宛的气势北伐匈奴,结果单于主动请和。但单于并不愿意真正屈服,在这样的背景下,汉使苏武被拘留,并留下了“苏武牧羊”的典故。

  由于得知单于傲慢,武帝也意识到匈奴的实力有所恢复,汉朝重启了对匈战争。但是公元前99年-97年的北伐却打的十分惨烈:由于战线靠北、后勤压力增大、且汉朝卫青和霍去病等名将不在,有经验的骑兵部队在之前的远征中伤亡较大;加上汉宫中的宫廷斗争分散了武帝和一线将领的精力,导致这一轮战争损失惨重,李陵在兵败后投降匈奴;公元前90年,李广利从五原出兵的北伐也以惨败告终。

  此轮战争后,汉武帝发布了迄今为止,中国历史上第一份内容丰富且完整的罪己诏-----轮台罪己诏,调整对边疆策略,减轻赋税,让军民休养生息。到了汉昭帝时代,西汉国力有所恢复,而匈奴则因为继承人问题,在壶衍鞮单于即位之后因为继位问题而发生内乱,在公元前80年和前78年对汉朝边境的入侵,均以汉朝成功防御,匈奴大败告终。

  为了制止汉朝对西域的屯田进军,收缩的匈奴也以屯田-驻军的方式控制西域绿洲,在楼兰、车师、龟兹等地展开争夺,这一过程到公元前60年,汉朝建立西域都护府,匈奴虽不时勾结西域小国反对汉朝,但是已经难以形成气候;与此同时,匈奴分裂,一度出现五单于并立的局面。最后,汉朝扶持呼韩邪单于对抗郅支单于。郅支单于率部西迁,希望在葱岭外的中亚地区重新称霸,与汉朝对抗。

  汉朝也相应地将战争延伸至中亚的康居,在公元前36年,塔拉斯河畔的郅支城之战中,汉朝和西域联军攻破郅支城,成功地斩首郅支单于,“犯强汉者,虽远必诛”就是这一战后留下的名言。西汉对匈奴的北伐和西征,才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。

  4.第四阶段:汉匈之间的小规模拉锯战

  但是在两汉之交和东汉,汉匈之间还会有多次反复征战,直到公元89年的稽落山之战,汉军才彻底击败北匈奴,取得了汉匈战争的最后胜利。

  历史影响

  整场汉匈战争,虽然极大耗费了汉朝民力,但是战争带来的军事技术,军事战法的革新,地缘政治眼光的扩展,都是前所未有的。反击匈奴迫使汉朝发展出强大的骑兵部队,相比于以车兵步兵为主力的军队,这无疑是重大进步;也是在远征漠北和通西域的过程中,中原王朝为了保卫关中与中原,必须扼守河西走廊这一战略要道,阻隔蒙古高原和青藏高原上的外族勾结,这一地缘思维也被日后的朝代所继承,实力强大的王朝可以以河西为基础西征经营西域,保守内向的王朝也必须以保障河西,来保证关中的安全。伴随着战争进行的开拓西域,丰富了汉代人的世界眼光和地缘思维,西域引进的乐舞,宗教和瓜果蔬菜,良种马匹,在未来的两千多年里将极大丰富古代中国人的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。